第787章 诓骗卖身契(3) (第2/2页)
“来人!”
但有一点,出乎他的意料,皇后的死,及假唐昊,这个假唐昊……
朝中的事,他都有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,他就知道,木香一定能做的很好,不用他担心。
赫连晟摩挲着纸上的字迹,想像着他的小娘子,趴在案上给他写书信的情景。
白鹰啄了下书信,示意他赶紧回信,接着扑腾着翅膀,飞到一旁的榻上,缩时榻里头,补觉去了。
还是府里的牛排好吃,它要赶快完成任务,回府去吃牛排。
白鹰嫌弃的看他一眼,军中的伙食,它才不稀罕呢!
赫连晟轻弹了下它的小脑袋,“你果真是神兽,这么远的路,你近只飞了这么短的时辰,边关风雪又这么大,你竟然还找到我,说吧,晚上想吃什么,爷让伙房好好犒赏你一番!”
回到营账,就看见白鹰趴在书桌上,累的完全不像一只鸟的睡姿。
他顾不上休息,带着人,抄了苍澜人的老路,斩杀了几百人。
木香以为他们还在途中,却不知,他带着人,穿越了一条艰险无比的小路,险送了一只手臂,才提前到的边关,刚刚到达,就遇上苍澜人突袭。
之后,这个白天杀人如麻,挥手断人臂,挥刀斩人头的大将军,却在‘摸’着桌上的一纸家书时,眸中尽显温柔男儿情怀。
这是赫连晟的营账,他的将军盔甲就挂在一旁,摆在一旁的刀剑,刚刚擦拭干净。就在今天,他还领着部下剿灭苍澜一千余孽,这剑上沾满了鲜血。
从在案几后面的男人,穿一袭青墨‘色’里衣,专注的看着桌上的东西,而在他桌边,蹲着一只眯着眼休息的白‘色’鸟儿。
边关南晋国的驻军营帐中,虽已是深夜,但油灯依旧燃着。
但凡是出了营帐的人,都得用戴上头盔,把自己裹得的严严实实,不然的话,要不了几天,这脸就得变的又硬又疼,还会结上一层厚厚的壳。
深夜,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,还是一片风雪漫天的景像,雪‘花’裹在沙石里,吹在人的脸上,刀割一样的疼。
他这样安慰自己,一路扶着墙壁,回了宅子。
他站在寒风里,脑子里总回旋着那一句卖身契,“一定是我喝多了,出现幻觉,一定是这样的,醒来之后,一切都会好的。”
直到木香跟吴青走出店外老远,木清扬才突然反应过来,歪歪扭扭的冲了出去,在路上转了好几圈,也没瞧见那两人的声音。
店家看到她眼里的戾气,‘腿’一软,跪在地上,“小人知错了,还请客官见谅!饶了小人吧!”银子不得也罢,可不能把小命也给丢了,太子府的人,他哪敢得罪。
木香嗤笑了一声,“等着什么?你想跟太子府的人过不去吗?别忘了,你是开‘门’做生意的,我今儿心情好,不想同你计较,否则,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说话吗?”
那店家看着桌上的五百文,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,愤恨着道:“你们……你们等着!”
吴青学着木香的腔调,只用了几句话,便把他堵的哑口无言,只有憋死,生闷气的份。
吴青从兜里数了五百文,一个子不差的丢给了他,“五百两?你没搞错吧,五百两都能买三家你这样的店了,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,做白日梦呢,还是你认为,我们好是诓骗的?”
“五百文?可您不是说,五百……”店家急的都结巴了。这五百两怎么就成了五百文,他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,刚刚还暗自高兴,今天大赚了一笔,这转眼间,就成了泡影。
木香一脸得意的笑,“不咋,事情办完了,我该告辞了,吴青,给他五百文。”
那店家听到动静,慌慌忙忙的跑过来,“怎么了,几位客官这又是咋了,有啥话好好说嘛!”他还以为这几人要动武呢。
“什么啊?卖身契?”木清扬猛的站起来,动作太大,带翻了桌上的东西,噼里啪啦碎了一地。
木香笑眯眯的站起起来,“哦,你说这个啊,是你的卖身契。”
做完了这一切,她高兴了,木清扬因为疼痛,酒也醒了不少,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手,愤恨加不满的瞪着木香,“你干嘛划破我的手指,还有,你刚让我签的我是什么?”
就在搁下笔时,木香忽然抓了他的手,快速的在他手指上划了个小口子,又在枯木清扬的惊呼声中,在纸上,按了个血手印。
木清扬刷刷几笔,行云流水的签上自己的大名。
这也不全因他有洁癖,最重要的一点,是他受不了那些‘女’子虚假做作的笑。
可即使身在青楼,他也没有召任何一个‘女’子陪酒。
今儿他是心情差透了,想到人多喧闹的地方喝酒。
还是之前,木香给他整的那些‘女’人,把他吓的,夜里非要把‘门’‘插’上三道,才可以安心睡觉。
木清扬打了个‘激’灵,“我不要去,我签,我这就签。”
“对啊对啊,你不乖乖的签字,我立马就把你扔到青楼去,让青楼里的那些‘女’子,把你扒光了衣服,啃的骨头都不剩,”木香说的很暧昧,眼神是很邪恶的。
“青楼?五马分尸?”木清扬被这几个词,惊到了,也有那么一刻是清醒的,可是不知怎的,看见木香那一张脸,他只觉得晕的更厉害了。
大灰狼脱去了外衣,‘露’出邪恶的本来面目。吴青忽然觉得好冷,小小酒家里的温度,又降好几度。
木香‘阴’‘阴’的笑,“不不不,我不会让马把他分尸,我会让刚才青楼里的那些‘女’人,将他五马分尸!”
吴青看着木香隐约的快要爆发了,未免殃及池鱼,他好意提醒木清扬,“在这里签上名字就好了,否则你今晚怕是回不了家,有可能被五马分尸!”
醉酒的美男,因为坐在这里喝酒,原本整理好的衣裳,又散了开来,神情慵懒又添着几分魅‘惑’,“签什么呀?这是什么东西?我看不清哪。”
木香的耐心渐渐要用完了,咬着牙,噙着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,“你到底是签还不是签!”
他拿着纸,左看右看,上看下看,就是迟迟不肯签。
“嗯?这是什么东西?”木清扬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,或者说骨子里谨慎的‘性’格,支撑着他,没有听信这个贼‘女’人的话。
说着,她将写好的文书递到木清扬面前,“来,快签吧,签完了就能回家睡被窝哦!”
木香摇着一根手指,“不用,今晚这顿饭,算我请你的,这样,你把单子签了,然后就可以回家睡觉觉,这店家也不会说你欠他的钱,如此两全齐美的办法,何乐而不为呢!”
“付账?我没带银子,让店家明日去府里拿吧?”就算喝醉了,他也还是知道回家拿银子,这可能是世家公子都有的‘毛’病。
木香再道:“既然喝痛快了,那是不是得付账啊?”
准确的说,他现在看谁都是美的,看谁都是欢喜的。
“嗯,痛快,我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,”在他们说话的时候,木清扬已经把桌上的两坛子酒喝了干净,这会看人,已经不是重影,而是如同百‘花’齐放,那叫一个美啊!
木香又捻起一个‘花’生米,弹在木清扬红扑扑的小脸上,“今日的酒,喝的可还痛快?”
他算是看出来了,刚才的店家,只说了一个五百,主子便打断他,这样的漏‘洞’,只有跟着木香时间久了的人,才知道其中的可怕。
吴青转开脸去,决定不看她,凉凉的回答她,“服,怎能不服,您有高招,属下甘败下风!”
木香挑了个‘花’生米在嘴里,酥脆可口,炸的倒是不错。她挑眉看向吴青,“怎么样,你服不服?”
可是他知道,但凡有这样形状牌子的,那可都不是寻常人,他哪还敢质疑,连连点头,又让伙计送了些开胃的小菜,一碟油炸‘花’生米。
“是啊,你不信,”木香突然伸手从吴青身上把腰牌‘抽’出来,在那店家眼前晃了一下,仅仅是晃了一下,晃的那样快,店家也只看见一个牌子,旁的啥也没看见。
“呀,您是太子府的人哪!”
木香满意的点点头,打断他后面的话,“你下去吧,银子我临走的时候会给你,太子府的人,如何能欠你的酒钱。”
店家略一思索,把她刚才说的话,在脑子里过了一遍,伸出一巴掌,试着说道:“那是五百……?”
木香微笑着道:“我不想让你说什么,我只问你这酒多少钱一壶?”
“客官……这……这您这说的是什么意思,您想让我说什么?”这店家也算从她的话里,听出些‘门’道,再不敢说他的酒便宜了。
“啊?你这儿的酒是便宜货?可是你知道这位趴着的爷是谁吗?他可是木家粮行的大少爷,我告诉你,他这个人,非五百两一壶的酒不喝,要是让他知道你卖孬酒给他,降低了他的格调,说不定他明儿就来封了你的店!”
那店家还以为她嫌酒贵,急忙澄清,“客管您这是听谁胡说的,我这小店做生意最是公道,不说比别家便宜多少,至少也不会贵!”
木香满脸的趾高气昂,指着桌上的酒,问道:“我听人说,你这儿的酒很贵,要很多银子的。”
“嗳,来了,客官,您有什么吩咐?”这店家也是个‘精’明有眼力见,而且眼神中透着贪婪的人。知道他贪婪,人品不怎么样,一闻他勾兑出来的酒就知道了。
木香甩了笔,身子微微往后仰,一脸不高兴的神态,“本夫人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心甘情愿,好好听着,店家!”
她有没有搞错啊,人家再穷,几百两银子还是掏的出来,怎么能乘人之危,乘着人家酒醉睡着,就要人家签卖身契呢?
“没有,没有,属下哪敢有意见,我就是觉得,您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厚道了,”吴青原本是不敢说的,可是在看到她最后在文书上方提了三个字:卖身契。
木香写到一半,发现吴青正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她,逐停了笔,不悦的道:“你有意见?”
这是抢钱哪,什么样的酒要五百两一壶,这不是坑人吗?
不光是这个,竟还捏造一壶酒价值五百两。
明明是她拖着人家进来喝酒,怎么就成了木清扬无钱付酒账,她代为付款。
吴青看她落笔,越看越是无言以对,这写的都是什么呀!
拿起笔,木香先是看了眼醉的不醒人事的木清扬,然后她笑了,提笔刷刷刷,写下几个大字。
疑‘惑’归疑‘惑’,可还是乖乖的去找店家要了。
吴青一愣,她要纸笔干嘛?
木香很满意的笑了,抬脚踢了下吴青,“快去准备纸笔!”
“不了,”木清扬‘抽’着下巴,睁着朦胧的眼睛,半梦半醒的看着她,喝还在灌着。
木香知道吴青就是在看好戏,狠狠的瞪他一眼,又接着对木清扬哄骗道:“既然你明白,那以为你还跟我对着干吗?”
到了这会,他总算明白了,主子之所以又是好心的请他喝酒,又是耐着‘性’子开导他,根本就是对他有所图谋。
吴青静坐不语,待看她到底要干什么。
头晕晕的,他也没听清木香说的是什么,只是含糊的点了下头,算是应她了。
他抚额作头痛状,一个木香就够他烦的了,怎么又多了几个。
木清扬真喝的有些高了,看人都是重影,特别是在看木香的时候,一下多了几个。
木香大方的摆摆手,“咱们之前,说什么谢谢,同一个姓,本就是亲戚,以后合作机会还多着呢,别这么生份,等你老爹丧事办完了,我便让人把老爷子接我府上去,在我那儿,至少每天都有人陪他,没事还能跟我们家太爷斗几句嘴,下几盘棋,这人老了,钱财名利,都是生不带来,死不带去的东西,没啥要紧的,咱们常说安度晚年,指的也不是那些,你明白不?”
木清扬悲凉一笑,“谢谢你今天请喝酒,不过我可没银子付你。”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,这还是木清扬第一次对她说谢谢,果然男人脆弱的时候,最容易功破。
一只母老虎,突然变化温柔,真叫人不适应。
他的想法,跟木清扬相同。此时木清扬搞的颓废不堪,她应该上去踩一脚,这样才对。
吴青诧异的转头看了看木香,这话像她说出来的吗?太不像她的风格了。
木香拖着他,去了附近的一家小酒馆,又命小二上了两坛子这里最好的酒,往木清扬面前重重一放,“今夜你喝个够,明日一早,回去‘操’办你爹的丧事,偶尔的放纵,是必须的,可以缓解你内心的压力,就是别一直放纵下去,懂了没?”
木清扬因为木香的一番话,心里的压抑没那么重了。
是他爹先害了他们一家,他知道木香一定早就得知这一切,可是她不是应该对他冷嘲热讽,再讥笑他一番吗?怎么会突然这么好心,跑过来安慰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