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零点看书 > 女扮男后掰弯病弱公子 > 19 019

19 019

19 019 (第1/2页)
  
  几人拐入医馆,郎中看过后,让药童给公子上过药,程令雪要推着轮椅离去,姬月恒转向郎中。
  
  “劳烦帮这少年也看看。”
  
  程令雪心弦一紧。
  
  听人说,有些郎中仅凭号脉就能看出一个人是男子女子。
  
  也许还会看出她中了蛊。
  
  好不容易和公子熟络些,他们的关系就像那悬在檐角的瓦片,哪怕一片落叶,都可能将其拂落。
  
  她拘谨地往后缩了一步:“谢公子,属下很好,不用看大夫。”
  
  公子淡淡看她一眼,似不经意道:“有什么不能看的么?”
  
  他只一个不露过多情绪的眼神,便让程令雪心虚得直打鼓。
  
  她决定挣扎一下。
  
  程令雪克制着不让目光闪躲得太明显,状似纠结地抿抿唇,硬着头皮凑近公子低声说了句话。
  
  姬月恒认真聆听着,待听清少年说的是什么,唇畔绽出轻笑。
  
  “原是如此。这次便先放过你。”
  
  没想到竟蒙混过关了。
  
  如愿走出医馆时,程令雪半是安心,半是忐忑。
  
  公子说的是:这次便放过她。
  
  这话实在意味深长,难不成下次不打算放过她么……
  
  是她的抵触让他瞧出端倪了?
  
  “在想什么?”
  
  公子递来一块糕点,程令雪顺势塞入口中:“想方才的瓦片。”
  
  姬月恒“哦”了声,眼底笑意愉悦:“我还当茶肆人多,又怕生了。”
  
  程令雪眼帘被这句话压低了,方才她为了不号脉同公子说她怕生,还说对面是个女郎中,她害臊。
  
  没想到公子听了竟很满意。
  
  从她说怕生到现在,少说一刻钟过去了,他笑意还未散尽。
  
  她怕生又不是什么新鲜事。
  
  他在高兴什么?
  
  公子一高兴,属实叫她不安。
  
  蜗牛眼见着要收回触角,姬月恒端起茶盏浅品一口,肃正神情,顺着往下道:“你说得对,那片瓦来得蹊跷,或许有人在楼上动手脚。”
  
  程令雪肃然起来:“莫不是——”
  
  她还未说完,公子就默契地从她惊诧且抵触的目光中读懂了。
  
  “真巧,你也觉得是张公子。”
  
  默契得难以言喻。
  
  姬月恒将少年惊诧的神情尽收眼底,他确认自己猜对了,但答案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无言的默契。
  
  褶皱再次被抚平。
  
  他指尖轻点茶盏,发出清脆声响:“这人可真是难缠。”
  
  程令雪也发愁。
  
  审慎想了想,她索性提议:“公子,我们要不提早去青州?”
  
  我们。
  
  区区两个字,足以拆掉一堵墙。
  
  哪怕知道少年是和上回在当铺里一样不愿沾染是非,想借回避解决麻烦,但姬月恒还是点了头。
  
  “听你的。”
  
  事便如此定了,青州虽有程令雪不想见到的故人,但至少不会害他们,再说公子不爱出门,青州城那么大也不一定能碰着面,碰了面那人也不一定会记得她……总之都比张公子好。
  
  一想到能躲开那樽瘟神,程令雪对青州的抵触都被淡了。
  
  回去后,亭松听闻今日事,请示道:“听闻那张公子一直在青州求学,此人实在嚣张,若以后碰面少不得要做怪,可要属下去料理?”
  
  姬月恒心情颇好,点点头。
  
  “他是嚣张了些,但未做伤天害理之事,让他歇一歇吧。”
  
  亭松并不意外,深知姬月恒这并非仁慈,只是心情好。公子从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,好在也讲道理,引蛇出洞时从不让其余人插手,出了岔子亦自行担着,不会责备下属。
  
  他遵命领了药,路过廊下时,听竹雪感慨:“公子真是个大好人。”
  
  亭松干笑两声。
  
  难怪公子让竹雪看书,扭头见公子悠然地望向这处,他忙收起笑。
  
  “你说得对,公子仁慈。”
  
  姬月恒拿起书案上的《观人经》,想了想又决定放过:“天晴了,竹雪带我上树瞧一瞧吧。”
  
  .
  
  天朗气清,湖边大树随风微动。
  
  “公子当心,扶好了。”
  
  姬月恒刚点了头,身体骤然凌空,他宛若成了被鹰爪扣住的蛇。
  
  那一刻,身体被掌控在他人手中的不安催生出恶念,他搭在少年肩头的手忽而收紧,扣住那单薄的肩头。
  
  奇异的兴奋涌上。
  
  可惜转瞬太短,兴奋还来不及蔓延,他们已双双身在树上。
  
  都是木头,但坐在树枝上的感觉同坐在轮椅上截然不同,轮椅结实安稳,身下的树枝亦是粗壮踏实,但却给人随时会坠落的悬空感。
  
  七尺高的树对一个只能坐在轮椅中的人而言,便算万丈高空。
  
  隐秘的不安催生更隐秘的兴奋,姬月恒忽然觉得若少年以后要背叛他,那他希望是在高楼之上、悬崖边缘。
  
  那样一来,他只能选择玉石俱焚,一道从万丈高空坠落……
  
  仅是想象,睫羽便已微颤。
  
  程令雪也不安,公子毕竟体弱,担心他受不住,小心翼翼地留意着。
  
  此刻见他手扣着一旁的树枝,低垂的鸦睫轻颤,眼底暗流涌动,下颚微收,程令雪不免紧张。
  
  “公子,您觉得还好吗?”
  
  她伸手虚虚地环着他,怕一个不留意让他掉下去:“公子可是不习惯,不然属下带您下去可好?”
  
  长睫抬起,公子那双点漆眸格外平静,也格外幽暗,似不见底的夜。
  
  他不移目地盯着她,并遗憾轻叹:“为何你总是这样老实。”
  
  程令雪不懂公子是什么意思。
  
  和公子日渐熟悉后,最初因公子而生的那股没来由的森冷已散去。
  
  如今它卷土重来。
  
  她仿若又回到月黑风高,在山贼窝里的那夜,回到那个被挑开衣襟,□□暴露在这样目光中的梦。
  
  她的眸光,不安地颤了颤。
  
  周身也不由戒备。
  
  身板纤瘦、面容清秀,更像只孱弱却逞强地竖起瞳孔的小狸奴。
  
  “这么可怜。”
  
  姬月恒对着眼前的狸奴,轻叹。
  
  程令雪一叶孤舟似的心绪被他这语气荡得颠来倒去、摇摆不定。
  
  公子又在说一些她听不懂的怪话。语气也是怪怪的。
  
  要不,把他拎起来跳下去吧?
  
  在树上实在不稳妥。
  
  刚打算动手,公子的眼底忽然漫上笑意,如一盏暖黄的灯笼,一点点将那深不见底的夜驱散。
  
  他的微笑很淡,但很和煦,声音亦温和:“别怕,只是第一次上树,觉得很有趣,一时失神。又见你实在太过紧张,这才难免生出逗弄之意。”
  
  程令雪松了口气。
  
  她真想同公子说句真心话。
  
  您逗人的时候,能不能别这样一动不动盯着,怪可怕的。
  
  但她不敢,怕伤了他的心。
  
  “没事就好。”
  
  程令雪侧身,朝右上方稍抬手,再收回时,掌心稳稳托着个鸟窝。
  
  随即她懊恼起来。
  
  “怎么才几日,竟变丑了。”
  
  姬月恒扫了一眼,鸟窝中的雏鸟正换毛,头顶着蓬松的一团,十足滑稽。他淡笑道:“不丑。”
  
  又说:“让我看看。”
  
  程令雪将鸟窝递过去,公子伸出食指去逗雏鸟,待雏鸟张大嘴嗷嗷待哺,他又故意地缩回。
  
  沉寂的眼底漾开涟漪。
  
  姬月恒微笑着收回手:“有趣,它们会想吃糖豆么?”
  
  程令雪觉得好笑,公子似乎很喜欢给人糖豆,这是他表达喜爱之情的方式么?她应道:“应当不喜欢。”
  
  “那可惜了。”
  
  姬月恒不再逗弄那些鸟儿,长指拨开树叶,下方碧蓝的湖面波光粼粼,似碎玉浮金,风穿过层层树叶,干净清爽的草木清气扑鼻而来。
  
  他望着下方:“原来,他们自小看到的风景是这样的。”
  
  转头,少年正欣然看着他。
  
  那种目光他见过,在栀子花树下把孩子扛在肩头的那位父亲,见孩子玩得高兴时就是如此。
  
  这是把他当孩子哄。
  
  “公子高兴,属下自然高兴。”在花树下少年曾说过的那句话突然响在耳边,目光微怔了怔,姬月恒倏地移开眼。忆起那个答案,他付之一笑,茫然转为侵占的欲'望。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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