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(第2/2页)
梁开忠的这一举动,没有逃过一个正在盖棉花职工马文华的眼睛。
第二天一大早,伍成霞来到自己的棉花堆跟前,一看棉花盖布少了一块,当即就大喊起来:“我的盖花布少了一块,是谁偷走的?”看看周围和她一样在收拾棉花堆的人没人理睬自己,就跑到警卫那里,大声质问起来:“老程,你是怎么看守花场的?我的盖花布让人给偷走了,你也没看见吗?”
程卫远听了,不高兴起来:“昨夜风那么大,又来了那么多人在盖棉花垛,我只能看住承包户不要乱抱别人的棉花,又不是只看管你的盖花布!何况棉花场那么多棉花布,我知道哪一块是你的?怎么看得住?再说了,谁叫你昨夜不来看看的呢?”
老程的这句话一下子把伍成霞激怒了:“老程,你说话怎么这么气人?我知道昨夜里刮大风了,我有盖花布,昨晚上临走的时候,我就把我的棉花堆用盖花布压得实实的。我知道我的棉花不会被大风刮走才没到棉花场来的。你拿着看棉花场的工资,把东西看丢了,还有理由了?”
程卫远更不高兴了:“伍成霞,你搞清楚了,我看棉花场是一分场全场的棉花场,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看的,这么多人,我怎么能记得住哪块盖花布是谁的?再说了,很多人的棉花盖得很好,也过来看看了,谁叫你不过来看看的呢?你说你知道你的棉花不会被大风刮走才没到棉花场来的,你的盖花布不也让大风吹得找不到了吗?”
两人正在争吵着,马文华走过来,将眼睛使劲向伍成霞眨巴了两下。伍成霞立即明白了,连忙走到他跟前。
“我跟你说了,你可别说是我说的,我看到你的盖花布被老梁给偷走了。”马文华压低声音看着伍成霞。
找到了偷东西的人,伍成霞再也顾不上和程卫远争吵了,直接跑到老梁家里,见他家的门已经上锁了,知道他已经下地拾棉花去了,她又气冲冲地跑到钟海涛家里。
钟海涛正在厨房里洗碗,听见伍成霞的叫喊声,连忙走出来:“哦,大清早的,我说是谁呢!成霞,坐,快请坐。”
“钟副场长,你怎么在洗碗?兰兰姐呢?”
“她和我都有拾花的任务,一大早就到地里拾花去了。我洗好碗把钟瑞的衣服穿好后,送到托儿所里,也要下地去拾任务花呢!”
“钟副场长,是这样,我的一块盖花布昨晚让老梁给偷走了。”
看到到伍成霞连说带比划,钟海涛听明白了,很严肃地看着伍成霞:“成霞,我和兰兰昨晚都帮老梁叔压棉花,没见他拿你的盖花布呀?虽说他们家穷一些,可没听人说过他们家里的人手脚不干净呀?”
伍成霞说话的语气十分肯定:“钟副场长,是他偷的。他偷我这块盖花布的时候,还有人看见了呢!不然我也不会找你的。”
钟海涛对伍成霞一口一个“偷”字很反感。但既然人家有证据,他也不好说什么,低头沉思了一下:“成霞,那我到老梁家里去给你问问看吧!”
“我已经到他家里去过了,他家里没人,不然我也不会跑到你这里了,可能都下地拾花去了。”
“他家应该有人啊?他大女儿应该在家呀?”
“他家里确实没人,我看他们家的门锁上了,才敢断定他们家没人的!”
“那你先去拾花,待一会儿我到他的棉花地里去问问看。”
“那,他不承认咋办?”伍成霞担心起来。
“不会的,如果是老梁拿的,我相信他是会承认的。”
“那也说不准,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找他吧?”
“成霞,我说过了,如果是老梁拿你的,我会帮你要回来的,你跟我去有什么意义呢?还是趁着早晨露水大花好拾,赶快下地拾花去吧!现在正在开展拾花劳动竞赛呢,超额完成任务了有奖励,完不成任务也要罚款的哦!”
听了钟海涛的话,伍成霞才怏怏地离开了。
送走了伍成霞,钟海涛再也顾不上收拾房子了,把钟瑞叫醒穿好衣服,不顾小家伙的哭闹,送到幼儿园后,就来到梁开忠承包的棉花地号里,见他正领着老伴和他那残疾女儿在拾花,就急忙走到他跟前:“老梁叔,巧姐身体不方便,怎么也让她来拾花呢?”
“唉,场里开展拾花劳动竞赛,说完不成规定的任务要罚款,我们家没钱,就是有钱,这会儿也雇不上人帮忙拾花了,她不来帮忙咋办呢?拾一斤算一斤吧!”
梁开忠和钟海涛说了几句话,突然想起他在管理棉花场,不禁心虚起来:“钟副场长,你怎么这么早就到我地里来了?”
“老梁叔,你过来,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!”
见钟海涛一脸的严肃,梁开忠知道自己拿人家一块盖花布的事暴露了。
果然。来到棉花地头,钟海涛说话开门见山:“老梁叔,这里没别人,咱们两个说话就不用绕来绕去了。听说你昨晚在收拾棉花堆的时候,拿了伍成霞的一块盖花布。”
听了这话,梁开忠愣了一下,然后又看了看钟海涛,低头不说话了。
“老梁叔,我知道你们家里确实很困难,买一块盖棉花的钱白棉布也舍不得花,可你这样做就不好了。不瞒你说,伍成霞口口声声说你偷了她的盖花布呢,我想,你这么大年纪了,当听说她为这事到处坏你名声的时候,你心里是咋想的呢?你是一个讲面子的人,是不是很伤心呢?”
听到钟海涛的话,梁开忠突然煽了自己一耳光:“钟副场长,我穷得没志气,昨天晚上你走后,看到一块盖花布吹到我的棉花堆下,就顺手拿走了。你处理我吧!”
看到梁开忠的举动,钟海涛说话也很诚恳:“老梁叔,你知错能改就好了。”
“我改,一定改,我从来没偷过人家的东西,可昨晚鬼迷心窍地把人家的一块盖花布给拿走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小偷小摸的人,才直接找到你的,如果我知道或是听说你是那种人的话,就把你交给场支部处理了。”
“那,那块盖花布怎么办呢?”梁开忠为难起来。
钟海涛低头想了想:“老梁叔,你别为事着急,也别为这事影响了你拾花情绪,你现在赶紧回去把那块盖花布拿给我,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吧,保证不会让伍成霞到处说你什么的!”
“好,好,钟副场长,我听你的。”
梁开忠说完,又到地里向他老伴说了一下,蹬上自行车就回去了。
过了一会儿,梁开忠气喘吁吁地蹬着自行车来到地里。钟海涛还在地里一边拾棉花一边在等他。见梁开忠手里提着一条尿素袋子过来了,立即迎上去,把梁开忠拿来的尿素袋子接过来放在自己的自行车上:“老梁叔,这事交给我去处理吧,你不要有任何顾虑,只管放心拾你的棉花就行了。记住,完不成拾花是要罚款的。”
从梁开忠的棉花地里出来,钟海涛又径直来到刘兰兰拾花地里,见她头也不抬正专心地拾花,连忙喊了一声:“兰兰,你过来,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呢!”
听到钟海涛的叫喊声,刘兰兰抬起头,见丈夫背个大塑料袋子走过来,连忙跑过去疑惑地看了看钟海涛:“海涛,场里不是再三强调不准将塑料袋子带到棉花地里来吗?你怎么带头违反场里的规定呢?”
钟海涛把昨晚发生的事和大清早伍成霞到家里告状的事说了一遍,然后把自己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想法告诉了她。
听完了丈夫的讲述,刘兰兰笑了:“海涛,就你鬼点子多,伍成霞能相信我说的话吗?刚才你也说了,她早晨来过我们家了,也向你说过她的盖花布是让老梁叔给偷走的了,这会儿你又叫我又这样说合适吗?万一她不相信怎么办?或是知道是你……”
“兰兰,她早晨到我们家的时候,你正好不在家,这就好办多了。”钟海涛也笑了。
刘兰兰还是心存疑虑:“海涛,你这样做,不等于纵容老梁叔去偷别人的东西吗?”